作者:克莱尔·埃文斯编译:Onion 虚构毒品因何存在?虚构毒品的传统荷马那时已有,从《奥德赛》和其中的食莲花者到被药物搞坏头脑的菲利普·K·迪克所创造的神经药剂,从神话传说中的神食和吗哪到沙漠行星阿拉吉斯出产的衰微香料,现实中不存在的药物充斥于文学经典里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
目前世界上的药物有那么多种,为什么要虚构呢?其实,有时候是因为情节需要:不然新生儿如何才能天生就有瞬间转移的特异功能?星舰指挥官如何能在时空中发现安全的路径?不过,文学作品或电影剧本中的虚构药物通常扮演一种非常特别的隐喻性角色。
你可以这样看:科幻小说就像是混沌理论。它修改世界的微小关键变量,就是为了找出哪只蝴蝶在未来10年、50年或100年后引发雷暴。哪怕读到最差劲的类型小说,甚至作者故意去掉(或增加)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我们也知道现实会以某种我们能理解的方式连续存在。科幻小说让我想象各种各样的事物:飞车、星际旅行、宇宙战争和高级武器。我们发现自己身处巨大变革的世界之中——比如说威廉·吉布森无法阻挡的全球化发展或者罗伯特·海因莱茵耀眼的行星殖民地——像个玩游戏的孩子一样,我们会立即动身去寻找新世界的不同。
这其中的乐趣在于仔细审视两种世界的脱节之处,并得出我们关于现实的结论。简言之,考虑飞车的我们真正关注的是陆地交通工具的重要性。但是我在这里举的例子只体现了对于物理世界的改变。人性,抛开太空时代的背景,通常不会发生改变,宇航员只不过变成太空牛仔,在炫目的外太空驰骋。科幻小说想要改变内心世界而不是外太空的时候该怎么办呢?别管那些宇航员踏上外星球的第一步——他们们最初的想法是怎样的?跟我们想象着离开太阳系一样,我们也必须要思考逃出头脑的新方法。
所以要引入药物。作为一种文学思考对于人类意识的终极探索,药物提供了一揽子解决方案。药物改变我们的行为,有时会揭露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冲动、欲望和想法。既然有人通过药物实验来更加了解自己,那么虚构药物的作家就是在追求深入了解人性。所以,要改变人类意识的某个方面,就得通过直接注射直通血脉的方式来引发一些重大的问题。也就是说,虚构的药物充当了认真审视人类体验的基础。从《发条橙》里刺激产生超暴力的奶饮品到《美丽新世界》中用于国家控制的心灵灵药,这里集合了虚构作品中一些读者喜闻乐见的意识扰乱剂。
兴奋剂舞者,Beta-苯乙胺:威廉·吉布森的所有作品都有毒品点缀其间,这些毒品亦真亦假:K他命、Beta-苯乙胺、“Dex”、日本冰啤、纯信息冲击产生的后现代快感(他笔下的黑客与塞伯空间断开时一概会产生戒断反应),但是没有哪一种听上去是娱乐性的。直接吸食或者通过可渗透皮肤的贴片给药,“舞者”和“恐惧”这些类似安非他命的绝望致幻剂充满了骇人的能量。被问及毒品的作用时,威廉·吉布森不承认自己有服用致幻剂的经历。“创作《神经浪游者》时我的专属药物是奥基弗陈年窖藏啤酒,一种中枢神经抑制剂,主要用于缓解创作焦虑症,不是很适合推荐给从事写作的人。”
《发条橙》中的奶制品毒品。
奶+(译注:原小说中青少年使用的一种暗语):如果你想来点儿以前的超级暴力却又力不从心的话,安东尼·伯吉斯在《发条橙》里描述的“奶吧”用各种改变心智的化学药品调配的鸡尾奶,可以让你立刻对老奶奶们施暴。那些化学药品几乎都是虚构的——比如Vellocet,Synthemesc和Drencrom。后者被认为暗指肾上腺素红,一种肾上腺素氧化过程中自然形成的化学物质,也曾在另一部关于堕落的现代经典中夸张地出现过,那就是亨特·S·汤普森所著的《赌城风情画》。汤普森对于Drencrom的描述更加奇异,它直接来源于活体捐赠者的肾上腺。“第一波感受,”他写道,“就像同时用了墨斯卡灵和梅太德林(译注:两种致幻剂)。”
镇静剂唆麻:阿尔多斯·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虚构的安眠药,它的理想形式也许是一种令服用者在精神层面度过梦想“假日”的抗抑郁剂。世界国把它开发出来是为了安抚公民,它不仅有片剂形式,还有用于宗教的液体形式和用于镇压大规模骚乱的蒸汽吸剂。所有平民都能在唆麻中得到全部快乐,它具有基督教和酒精的一切好处,却没有两者的坏处。所以世界国无须担心越过独裁界限的恼人宗教或个人忠诚。尽管被专门设计成没有后续副作用,唆麻仍然能通过抑制延髓呼吸中枢致死。
泛银河系含漱爆破液:据称是道格拉斯·亚当斯的《银河系搭车客指南》(又译《银河系漫游指南》)中存世的最伟大饮品。尽管名字有些荒唐,泛银河系含漱爆破液的酒精含量比已知宇宙中任何一种鸡尾酒都高。小说题目所谓的《指南》警告说:“喝泛银河系含漱爆破液就仿佛用一小片柠檬裹上一大块金砖砸得你肝脑涂墙。”(译注:此处引用《银河系搭车客指南》翻译。)
融合:它表示一种设计师毒品,来自于鲁迪·拉克的赛伯朋克小说《湿件》,能把使用者完全分解成一种液体,允许性伴侣共同在一团刺激性欲的胶状物里融合起来。蛋白质的三级结构临时解开,融合的使用者,或称“胶团”,看上去就像附着在骨头上的果冻,与外界胶体混为一体。这个过程持续十分钟到一小时不等,然后细胞膜变紧密,身体的胶原蛋白重新结合在一起。
“朝露”这种药物来源于《夺命凶灵》,能赋予超能力也能抑制超能力。
朝露:用于缓解孕妇晨吐反应的镇静剂,出自于大卫·柯南伯格的经典B级片《夺命凶灵》,会在用药孕妇的孩子身上诱发产生瞬间转移和心灵感应能力。谢天谢地,它也会抑制受到影响的成年人具有这些能力,不过这也无法阻止电影中一两个脑袋被爆。
致幻剂《沙丘》里的香料是一种文明宇宙的毒品。
香料美兰极:不仅仅是用于消遣的毒品,香料美兰极驱动着赫伯特的“沙丘”系列作品里所有精神世界和经济贸易。容易上瘾、延年益寿、强身益智,香料还能开发某些特殊人物预知未来和心灵感应的潜能。如果你愿意冒着阿拉吉斯行星上巨大沙虫的威胁来开采香料,最终不用任何星图你就能航行于广博深邃的星际超空间。香料还有一种有趣的额外特点:把你的眼白变成诡异的宝蓝色,在大卫·林奇声名狼藉、傲慢浮夸的改编电影中,这种颜色非常适合凯尔·麦克拉克伦。
梦胶:出现在菲利普·约瑟·法莫的“河之世界”系列小说中。梦胶是由名为“处方药”的神秘生物在夜间送给人类的迷幻药。梦胶以口香糖的方式服用,它产生的效果包括性冲动、欣快感,以及关于隐秘记忆的逼真幻觉。自然,梦胶容易令人上瘾。
《黑暗扫描仪》中的D质让人不辨自我。
Can-D:一旦生活令你不堪重负,Can-D总能帮你。即使你在环境极端的火星殖民地艰难求生,你也有的是机会吞下这种非法的精神药物。它从木卫三进口,能引发集体幻觉,把使用者传送到名叫“柏基·帕特大宅”的微缩玩具屋。这种药物由伟大的菲利普·K·迪克创造,他的药物摄入量只有丰饶的文学作品能够匹敌:他还为我们带来了D质(译注:出自《黑暗扫描仪》),一种厉害的精神分裂迷幻药(D代表“死亡”);Neuronin,一种气态海洛因;KR-3(译注:出自《流吧,我的眼泪》),一种实验性药物,能够损害大脑区分现实与虚幻的能力。
Chew-Z:一旦Can-D失效,尝试一下Chew-Z。尽管标签上写的“上帝允许永生,我们来实现”令人感到怀疑,它却是一种更加实际的选择。Chew-Z出自菲利普·K·迪克的《帕尔默·艾尔德里奇的三圣迹》,是一种令人发狂的二甲基色胺类药物。不同于普通药物产生的暂时性主观陶醉,Chew-Z会把使用者带进充满个人记忆和欲望的另一层看似无尽的时空。服用Chew-Z,你可以作为自己的分身永生,纠正过去的错误,创造别样的未来。尽管这个过程在“真实”世界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在药物为意识创造的世界里,它可以永不终结。